
在一场以诗词为主题的盛会中,著名主持人董卿曾向观众阐释过“老婆”这一称谓的深层含义,她那句充满哲理的“始于月老,终于孟婆,是为老婆”,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日常称呼伴侣为“老婆”,或是接受伴侣这样亲昵的称呼,却鲜少真正思考过这个词汇背后的文化底蕴。
实际上,“老婆”这一称谓的历史可追溯至一千多年前的宋代。当时,有一位名叫麦爱新的文士,在成功考取功名后,却对年长的妻子心生厌倦,萌生了另寻新欢的念头。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思,他在书桌上写下了一副上联:“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这副对联巧妙地暗示了他想要抛弃旧妻、迎娶新人的意图。幸运的是,这副上联被麦爱新的妻子意外发现。她不仅看出了丈夫的心思,还迅速构思出下联来回应:“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下联以“禾稻”对应“荷莲”,以“新粮”对应“老藕”,不仅对仗工整、意境深远,而且“新粮”与“新娘”在发音上有着微妙的联系,增添了诙谐的意味。麦爱新在阅读妻子的下联后,深受触动,妻子的智慧和深情让他放弃了原本的念头。妻子见丈夫回心转意,便提笔写下:“老公十分公道。”麦爱新也随即续写下联:“老婆一片婆心。”
这副对联言简意赅地概括了婚姻中最重要的两个要素:丈夫以公道对待家庭内外,妻子则以耐心和智慧支撑家庭。这种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的爱情,正是沈复在《浮生六记》中所描绘的理想婚姻。
《浮生六记》是清朝长洲人沈复创作的一部自传体散文集,分为《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四卷,后两卷已失传。其中,《闺房记乐》部分最为人津津乐道,被誉为“晚清小红楼梦”。
沈复与妻子芸自幼相识,两情相悦。在沈复成年后,他向母亲表达了自己的择偶标准:“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亲也欣赏芸的温柔贤淑,于是两家结为亲家。
新婚之夜,沈复这样描述妻子的模样:“见瘦怯身材依然如昔,头巾既揭,相视嫣然。合卺后,并肩夜膳,余暗于案下握其腕,暖尖滑腻,胸中不觉怦怦作跳。沈复心中欣喜之情越于纸上,幸福溢于言表。”
沈复性格洒脱不羁,芸则有些迂腐。沈复常抱怨芸过于拘谨,芸则以“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来回应。沈复见状,立即安慰妻子,拥她入怀,抚慰她,直到她露出笑容。从此,“岂敢”、“得罪”竟成了他们之间的常用语。
婚后,两人过着如诗如画的生活,感情深厚。芸去世后,沈复感慨万千,写下“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也不可过于情笃。语云:恩爱夫妻不到头。如余者,可做前车之鉴”的句子。正所谓:“水满则倾,月满则亏”,沈复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也告诉我们,婚姻中,莫爱太满,莫懂太晚。
芸逝世后,时光荏苒,世态炎凉。秋风吹过沈复带着思念的衣带,他感慨释然: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看那秋风金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台荒,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
正如红楼中贾宝玉最后只身行走于雪地里,一身荣华富贵尽散,繁花落败,空余感慨耳。一个是红楼一梦,一个是浮生一梦,终是“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僵。”死生循循,万庄若雾中花,水里月,尽归零憶。
因此,婚姻终究是两人难得的缘分,应当互相珍惜,并给对方留有空间和时间,互相关怀,信任,坚持,直至白首。
“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多么温柔美好的句子,而能写出这样美好句子的人,必然经历过世间最美好的婚姻和最美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