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创作小说《念玉》时,描述了女主人公在中学时期所经历的第一节语文课。那天,老师在黑板上展示了一个特别的汉字——“bin bin面”的“bin”。笔画繁复,字体大方,足足一尺见方,在字典里难以寻觅。这是一个有音无字的汉字,纯粹意义上并非传统汉字,更像是文字游戏。这个字的诞生,与陕西当地广为流传的歌谣紧密相连。
歌谣中唱道:“一点冲破天,黄河两头弯,八字张大口,工字往进走。你一扭,我一扭,中间夹个言篓篓。你也长,我也长,里边坐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下钩搭挂麻糖。推个车车上咸阳。”这个四十多画的字在书写上极为不便,难以普及。虽然口头传说尚可,但在书面表达上却无法使用。
在小说中需要用到此字时,无奈之下只能用音代替,但这种方式既不伦不类,也损害了语言的纯洁性。尽管如此,“bin bin面”作为陕西关中地区的主食,依然深受当地人喜爱。有句顺口溜如此描述:“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父老齐吼秦腔。吃一碗bin bin面喜气洋洋,不调辣子就嘟嘟囔囔。”
这种美食宽如裤带,长如三尺,厚薄均匀,煮熟后无论是热浇臊子还是油泼辣子,都让人吃得津津有味。如此美食却缺乏相应的文字载体,实在令人遗憾。千百年来,陕西人都想为“bing”字造个正身,但始终未能如愿。
汉字一直在消长变化中,一些字逐渐消失,同时也有一些新字应运而生。例如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让“她”字深入人心,鲁迅的《故乡》让“猹”字定格难忘,夏衍在抗战时期延安街头创造的“”二字更是广为传诵。“bing”字却迟迟未能造出,孤音独行。
近日在翻阅北京市志时,一个地名“奤夿屯”(H bTn)让我眼前一亮。这个字的含义不正与“bing bing面”的“bing”相符吗?这个字代表着大面条的概念,既宽又长。我们可以赋予它“bin”的读音,音形结合,固定下来代替“bin bin面”,作为一个会意字。对于这个提议,期待语言文字专家的意见和定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