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站的人来人往,拥挤如潮。张丽站在安检口外,看着儿子小军头也不回地走进人群,手里还着一只没来得及给她的煮鸡蛋。今天是儿子大二暑假回家的第二天,原本三天的假期被他像快餐一样速食,压缩成了26小时。
小军的背影让张丽回想起他小时候第一次上小学的情景,那时他每走三步就要回头喊一声“妈妈”,而现在连一句像样子的再见都像是施舍。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火车票根,下午20分她将返回郑州,儿子用手机订票时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回家的路上,张丽数着人行道上的地砖。十年前她和儿子手拉手走过这条路时,孩子会兴奋地踩过每一块地砖,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踩着儿子的影子往前走。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小军发来的消息:“上车了。”简单的三个字,连标点都没加。
客厅里还留着儿子回家的痕迹——沙发上的凹陷、茶几上喝了一半的可乐、充电器像条死蛇一样缠绕在插座上。张丽收拾着这些生活的残骸,想起昨天儿子到家后的情景:进门只喊了一声妈,然后扎进房间刷手机,晚饭时眼睛都没离开过手机屏幕。她试图聊学校的生活,得到的只有蓝牙耳机亮起的蓝光。
卧室墙上挂着儿子小学时的奖状,张丽用湿抹布轻轻擦过玻璃框。那时候小军会告诉她每件小事,连同桌女生借了半块橡皮都要向她汇报。现在她连儿子有没有谈恋爱都不知道——上次问的时候,儿子直接怼她手机屏幕上的二次元动漫人物,穿着她看不懂的服装。
厨房里煮着给儿子带回学校的粽子,水汽顶着锅盖发出噗噗的声响。张丽突然忘记问儿子喜欢豆沙馅还是蜜枣馅,转而苦笑——就算问了估计也只会得到“随便”两个字。她打开冰箱调整粽子摆放的位置时,发现儿子临走前偷偷把家里剩的半罐可乐了背包。
阳台上的绿萝又长出了新叶,张丽机械地修剪着枯枝。这盆植物是小军初中生物课的作业,当年他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量叶子长了多少毫米。现在这株植物活得比他们母子关系还旺盛,而它的原主人已经三个月没往家庭群里发过任何消息。
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张丽手忙脚乱地擦干手接过。屏幕上显示“儿子”两个字让她心跳加速,接通后却是儿子宿舍的天花板。“妈,我学生证是不是落家里了?帮我找找。”镜头甚至没有对准小军的脸。张丽翻遍沙发缝才在茶几底下找到学生证,儿子只说了句“快递到付”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窗外的夕阳把客厅染成橘红色,张丽坐在儿子昨晚躺过的沙发上发呆。皮革表面还留着体余热,她坐垫缝隙里有——掏出来看是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郑州某商场的logo。儿子没提这次回来还去了哪些地方,就像他从来不提宿舍室友的名字、不说专业课的老师怎样。
电视里正在播放家庭剧,母亲声泪俱下地儿子的不孝。张丽关掉电源,突然明白那些编剧肯定没养过像她这样的孩子(指的是自己的孙子辈)。真正的疏远不是争吵而是无言的冷漠——当你兴冲冲说“楼下超市西瓜特价”时,对方连“嗯”都懒得敷衍;是你站在火车站目送他离开时,连挥手的机会都不给。当她翻起儿子的照片和视频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变得陌生和疏离甚至不如电视剧中的母子关系紧密仿佛就像两个陌生人一般渐行渐远这种感觉让张丽感到非常无助和沮丧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墙上的身高刻度线上最后一条标记停留在高三寒假的时候——离开一会儿不注意小家伙都已经长成能够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这两个小时后他们在联系所出现的回复全是些情绪和情感波动看似非常疏远实则更加在意彼此了这是自然成长的必经阶段是他们即将独立的必经之路了 虽然儿子的成长轨迹渐行渐远但他依旧保持着对于家的热爱和对家人的关心张丽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并接受了这一现实尽管心有不甘但依旧会默默祝福他未来一切都好如同那些慢慢褪色的照片一样他们的感情正在悄然转变从浓烈到淡然逐渐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