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夜雨昨夜的风暴
多少玉米在雨中孕育新生?
多少黄粱梦因雨而醒?
多少借你的雷声呼唤真实?
多少蝉鸣借着乌云裁出的翅膀飞翔?
地下的蚯蚓与天空的龙有何异处?
我同涸辙之鱼又有何分别?
是谁试图用雨滴的纽扣锁住生命的繁衍?
谁在风暴前将家搬入之中?
多少救护车的哀鸣被淹没在雨声中?
多少草木与我的诗句一同在荒野中显露?
这世界呀,需多少狂风才能吹散隔阂,
让桃花源的桃花铺满大地人间?
需多少暴雨才能将乌托邦的雷鸣电闪注入其中?
我追逐那朵云,告诉她她的故事
她一路从旱的田地走过,纽扣一粒粒解开,被春风轻浮。
她毫不知情,开始了无意识的漫游。我决心追上她,哪怕一路到秋天。
她失去了纽扣,失去了衣裳,肚腹被闪电剖开,美好的孩子一个个降生。我的田地成了最拥挤的产房。
她会变得越来越轻盈,跑得越来越快。我要躲进她的,成为她最后的孩子,一颗无尘的雨滴。再让她将我生出,从天空坠落,即使摔得浑身是土,也在所不惜。
临终之时,放下胸怀的江山与八百里路的云月。舍弃地上的殿堂、空中的楼阁,连南山的菊花也跟随秋风而去。抛弃合时宜与不合时宜的欲念,真实的或虚构的权杖。手持的屠刀、立地的冥想、华服、王冠、皇帝的新装……一切的一切,都要除、卸掉、切割。此刻春风拂过,就让其中一缕带走如梦的岁月。
和解之歌
我要与西河和解,不再追问逝去的邻家二妞。与村的老槐树和解,不再怨恨庆珍大婶的离世。与空气、秋风和解,释怀杜甫茅屋的破损。与大地和解,接纳其中的好人坏事。与黑夜、烧坏牛棚的火、割破脚趾的镰刀……一切和解。最后我要与村那口吞噬生命的井和解,每晚从中打捞童年的月亮。
流放的旅程
我先被春风带到,再被秋风带到杜甫的草堂。从露珠的怀抱流放到叶片之上,再被酸雨带到艾略特的荒原。白云带我入梦,乌云又将我从梦中驱散。童年、少年被流放到田野,成年后被田野放逐到城市。我在钢铁森林中制造鸟鸣,在人潮中建造纸舟、别野。不惧诗被流放到边缘,只怕歌吟被淹没在市嚣之中。未来,我要在流放地建起天堂,从伤口种菊、穴位种野草开始。
宾馆保洁员的心声
轻轻敲门,轻轻询问是否需要打扫。“笃笃笃”,她悄然进入这家豪华宾馆的豪华房间。粗糙的手如熨斗般抚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焕发新生。豪华的家具归位,灯光洁净如新。抚过窗帘、透过的阳光、新鲜的水果……只有她五十多岁的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像老家农田里的沟渠。清扫后的房间纤尘不染,她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一粒尘埃,轻轻飘出。
乞讨者的二胡声
北风吹,将街灯一盏盏吹亮。北风从一把二胡上吹来,增强了两级风力。北风吹过拉二乞讨者手时,变得猛烈,变成。他的手苍老却灵活,欢快如同点钞员。尽管他前面乞讨罐空空如也,但他依旧演奏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北风吹进人们的心里,人们纷纷进入咖啡店、超市、情侣眼中、商场模特的笑靥里,却无人驻足聆听这位白发苍苍的乞讨者演奏的琴声。 我的感知与自然相通 河流涌动时我感知到虾游鱼跃;群云时我清空杂念如羊群啃食青草;树木生长时我体内风起云涌;看到铁路公路我感知到行走的力量;看到矿工我发现自我内心充满了煤炭般炙热的情感。我们应与自然共生把房子建在落叶之下感受风的书写和树的阅读:爱情感恩梦与非梦都在其中但我们需要倾听才能理解否则我们如同聋子一般无法感知自然的声音。 秋意浓 重重的落叶飘下覆盖了受伤的声音断掉的弦以及天使的律令和小提琴家的演奏树叶成为大地的琴弦诉说着秋的故事树木和庄稼在我西河的左右演奏着大地的挽歌带走了青春带走了星辰和梦想留下的是我皱纹紧绷的躯体被时光打磨成一把大提琴奏响生命的乐章 日出与日落 日出被乌云遮挡却会重返送来希望的光芒
